本自俱足第48章 风波
社员们对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是掏心掏肺的好。
德麟也常跟大家说:“知青远离爹娘来咱这支援建设咱得把他们当自家孩子待不能让人家觉得咱盘山人不实在。
” 可这份热乎劲儿像泼在石板上的水没怎么渗进知青心里。
男知青们觉得社员“土气”干活时总躲懒。
歇着就聚在屋里说城里的电影院、自行车眼神里带着对泥土的轻慢。
女知青高玲更是把这份疏离挂在脸上她皮肤白净梳着油亮的长辫子总穿着雪白的的确良衬衫见了社员要么低头走过要么就礼貌性地点个头。
那客气里藏着的距离比盐碱地的沟壑还深。
这天晚饭知青点的锅里煮着玉米糊糊就着一碟腌萝卜。
高玲扒拉了两口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皱着眉抱怨:“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糊糊配萝卜一点油水都没有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 同屋的女知青张红小声劝:“忍忍吧他们也天天吃这些。
” “他们是没见过好东西!”高玲提高了声音眼神扫过窗外“你看生产队养了那么多的鸡?那芦花鸡天天咯咯叫下的蛋黄澄澄的他们自己吃着香给咱端过几次?还说什么‘一家人’我看就是防着咱!” 这话落在一起吃饭的三个男知青耳朵里立刻炸了锅。
李卫东一把摔了筷子! “老子可不是来吃糠咽菜的!”他故意抻了抻裤子露出锃亮的黑色皮鞋。
杨友来是男知青里最壮实的黝黑的脸上带着点憨气他挠了挠头:“高玲说得是我都快忘了肉味儿了。
” 男知青王玉龙和李卫东也跟着随声附和眼睛里都冒出馋光。
高玲瞥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带着点挑衅说:“光说有啥用?有本事自己找肉吃啊总不能真在这喝西北风。
” 杨友来的脸腾地红了他咬了咬牙:“找就找!” 当天半夜月色朦胧村子里静悄悄的夏家大队沉沉地睡去了。
杨友来带着王玉龙和李卫东借着月光摸到了生产队的鸡窝旁。
王玉龙负责望风李卫东拎着麻袋杨友来则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只最肥的芦花鸡。
鸡窝里有股腥臊混着稻草的臭气芦花鸡正卧在窝里打盹。
杨友来屏住呼吸伸手一抓那鸡扑腾了两下没抓住。
他往前蹿了一下手疾眼快一把掐住鸡脖子鸡“咯”的一声闷叫被他拖过来死死按进怀里。
血在耳膜里轰鸣他竟有种奇异的快意。
三人不敢耽搁把鸡塞进麻袋拎着就往大坝上跑。
大坝的荒坡背风他们捡了些枯枝用火柴点燃。
杨友来把鸡毛草草拔了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油脂滴在火里“滋滋”作响肉香很快就飘了开来。
烤好后杨友来先撕下两只鸡大腿用报纸包了揣进怀里说要给女知青送去。
剩下的鸡肉被三个大小伙子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骨头啃的干干净净。
回到知青点时天快亮了。
杨友来猫着腰溜到对面屋门口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有鸡腿吃不吃?” 高玲的觉轻早就听见了动静。
一听有鸡腿噌地跳下地打开门。
“趁热吃刚烤的。
”杨友来把报纸包塞在她怀里。
高玲一摸还是热的打开报纸闻了闻眼睛都亮了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啃了起来边吃边夸:“杨友来你真行!这才叫厉害!” 杨友来得意的笑了指了指炕上的张红:“一人一个不偏不倚。
” 说完转身回自己屋临走还和高玲眨了眨眼。
张红趴在炕上却没动小声问:“这鸡……哪来的?” “你管哪来的吃就是了。
”高玲含糊不清地说“反正不是偷你家的。
” 张红看着她油乎乎的嘴心里直发慌。
转天一大清早张婶照例来队里喂鸡。
刚打开鸡窝门发现那只最胖的芦花鸡不见了。
地上散落着几根鸡毛还有个被踩破的鸡蛋。
“我的鸡!我的芦花鸡啊!”张婶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可是队里的鸡公有财产!张婶的汗“腾”地窜了全身。
她不敢相信有人敢偷。
里里外外的找没有!她又跑回鸡窝查一遍怎么查都少了一只!那只最肥的下蛋母鸡。
这就不仅是鸡的事儿了那鸡一天能产两只蛋。
是生产队里的“金元宝”。
换盐换灯油全靠它。
她蹲在鸡窝旁抹眼泪突然看见地上有串新鲜的皮鞋的脚印朝着坝上的方向脚印旁边还有几滴血渍。
除了知青点的李卫东是没有人穿的起皮鞋的。
张婶心里“咯噔”一下她顺着脚印往坝上走越走心越沉。
走到半坡时一股没散尽的焦糊味飘了过来她拨开半人高的野草丛只见地上有堆烧黑的炭火旁边扔着鸡骨头还有个没烧透的鸡头。
那鸡冠上的白毛她认得就是那只芦花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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