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河山第276章 印玺疑云
黄河夜空的星图骤然熄灭。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灼穿青铜印台七枚状元印滚落在地印纽的指骨星官像齐声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薛冰蟾的银刀劈开最近一方印玺印体裂处露出中空的髓腔——里面蜷缩着条风干的舌头舌面烙着元佑三年制的朱记。
少府监的铸印规制......薛冰蟾刀尖挑起舌头被换了芯。
陈砚秋的《墨罪录》突然飞向印台。
书页翻动间夹藏的鱼符碎片吸附起满地印屑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提线符纹。
当符纹投影到黄河水面时浊浪间突然立起十二根青铜柱——与誊录所陷坑中的立柱同款只是柱面刻满了历代礼部印玺的阴文图样。
第一根铜柱轰然倒塌。
柱体碎裂后露出成捆的宣和装裱纸每张都拓着不同年代的礼部之印。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划过纸面那些朱砂印文突然渗出血珠在空气中凝成父亲批阅过的奏折片段。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沉刀刃自动指向某张拓片——上面的印文笔画比官印细半分边缘处还粘着片琉球进贡的珊瑚粉。
《宋史·舆服志》漏载的副印......她刮下珊瑚粉抹在刀身韩似道私铸的。
粉未接触银刀的刹那其余铜柱同时迸裂。
飞出的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印钮形状每个钮部都镶嵌着他们在织机房见过的磁石假骨。
陈砚秋的金针脱手飞出针尖穿透重组中的印钮带出的冰蚕丝上串着七粒磁砂——排列方式与青铜鼎腹的西夏咒文完全一致。
黄河水突然分流。
浪涛退去的河床上露出方三丈见方的青铜印台——台面凹刻着礼部之印的阳文每个笔画沟壑里都流淌着靛蓝色液体。
薛冰蟾的银刀插入印台之字中央刀刃吸附的珊瑚粉突然燃烧将液体蒸腾成带着龙脑香气的烟雾。
烟雾中浮现出铸印场景。
陈砚秋看见父亲站在文思院的熔炉前正将某方印玺投入炽红的铜水。
当印钮融化时炉底突然浮出七枚状牙齿雕的齿轮——与浑天仪内部的零件完全相同。
他的星图指骨突然刺痛指节磁石将烟雾中的影像吸附成形在印台上空凝成父亲最后的手稿: 凡印信之权非在铜铁而在齿序......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劈向手稿虚影。
刀刃斩断的瞬间黄河对岸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十二名着靛蓝官服的铸印匠从雾中走出每人右手无名指都戴着磁石指套。
当首者捧着的鎏金匣里躺着方未完工的礼部之印印台侧面刻着靖康元年新铸的细字。
少府监的叛徒......陈砚秋的金针射向匠人耳后被骨针操控的。
针尖穿透的刹那铸印匠们突然集体跪倒。
他们的官服下摆散落出成堆的印坯——全是西夏文字的印面只是印钮改成了大宋官印的獬豸造型。
薛冰蟾的银刀刮开最近处的印坯里面露出半页《蕃汉合时掌中珠》的残篇纸上还粘着根冰蚕丝。
印台突然开始下沉。
靛蓝色的河水漫上青铜台面将礼部之印的笔画沟壑填平成镜面。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插入印字最后一笔指节纹路在液面映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
当文昌星位置对准印钮时河底突然升起七尊青铜人像——每人右手举着方裂开的印玺断口处露出磁石雕琢的指骨。
《金石录》未载的印神......薛冰蟾的刀尖刺入最近青铜人的眼眶文思院的守护傀儡。
青铜人突然张口。
从喉间射出的冰蚕丝缠住陈砚秋的星图指骨丝线上串着的磁砂自动排列成《广韵》韵目。
他的《墨罪录》被丝线牵引着翻到末页原先空白处浮现出血色印文——正是父亲私章的花押只是秋字最后一笔被改成了提线纹路。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红。
她将炽热的刀刃插入青铜人举着的印玺裂缝刀身吸附的珊瑚粉在印体内燃烧将隐藏的冰蚕丝主脉烧成《河防通议》的文字。
当最后一根丝线断裂时七尊青铜人同时崩解飞出的零件在空中重组为浑天仪形状——仪体上的赤道环刻满历代印文而黄道环则镶嵌着他们在织机房见过的头发纬线。
浑天仪开始自行运转。
当宣和六年的印文对准陈砚秋时他的星图指骨突然吸附起所有磁砂在掌心形成微型礼部之印。
薛冰蟾的银刀劈向浑天仪枢轴断裂的轴心里流出靛蓝色液体——包裹着半截舌头舌面刺着与泪器钥匙相同的西夏文。
黄河水突然沸腾。
浪尖托起十二方青铜印匣每只匣面都铸着治水场景。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刚触及最近匣盖那些治水官员的立体像就突然转头露出后脑勺上的提线木偶榫卯。
薛冰蟾的银刀撬开匣锁里面整齐码放着七科状元的右手——每只断掌都握着方裂开的私印。
真正的印权......她刀尖挑起最近断掌中的印玺不是礼部大印是状元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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