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第15章 谁的归处
【上条当麻】 那只白色的瓷碗已经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
它被安安静静地搁在矮桌上像是一场小型风暴过后海滩上残留的、一枚光滑的贝壳。
厨房里那盏孤零零的灯泡将我们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壁上随着她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而轻轻晃动。
看着她那副样子那副因为一碗简单的乌冬面而显露出的、近乎卸下所有防备的恬静模样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情绪缓慢地沉降在我的胸口。
那不是平日里解决麻烦后的轻松也不是中奖(虽然从未发生过)时的狂喜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安静的……欣慰。
是啊欣慰。
我居然会对这个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麻烦制造者产生这类心安的情感。
真是的上条当麻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了。
可我无法否认。
很多时候我几乎都忘了这个嘴里跑着火车、行动力强得吓人、时而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时而又像个一无所知的孩童的家伙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一个看起来比我还要年幼的可爱的女孩子。
她此刻正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着碗底那已经褪色的花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
那份平日里总萦绕在她周身的、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似乎在这碗面的热气里被蒸腾、融化了那么一星半点。
她不再像一个闯入陌生舞台的演员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而更像一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角落的、疲惫的旅人。
然而也正是这个念头让我心中那份刚刚升起的欣慰迅速地被另一种更加复杂的情感所取代。
我猛然意识到那个在游乐场广场上面对着失控的能力者能够冷静地分析、谈判甚至利用对方的误解来稳定局面的佐藤明美;与那个在我面前故弄玄虚编造出什么“英国清教联络员”身份的佐藤明美;以及现在这个因为一碗热汤面而显露出片刻宁静的佐藤明美……或许根本就是一回事。
她们全都是她。
她们全都是她为了应对不同的状况而戴上的不同的面具。
这个发现让我刚刚才稍稍放下的心又一次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所以她会被那个暴走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误会成风纪委员因为在那一刻她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的应对者。
所以她能在我面前将那些荒诞不经的谎言说得那么煞有介事因为在那时她需要一个能让她留下的、足够“合理”的身份。
她一直在扮演。
从她出现在我浴室里的那一刻起甚至可能从更早更早之前她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扮演。
她扮演着强大扮演着神秘扮演着游刃有余扮演着……一个又一个她认为“需要”成为的角色。
那么真正的她呢? 那个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的、原本的佐藤明美又是什么样子的?她还记得吗?还是说她已经演了太久太久久到连自己最初的模样都已经彻底忘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我的喉咙深处泛起缓缓地蔓延开来。
那不再是单纯的同情而是一种更加深切的……怜惜。
我怜惜她那份隐藏在无数面具之下的疲惫怜惜她那份或许连她自己都已遗忘的真实。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抑制它牵引出更多的疑问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思绪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重。
“我……去洗碗。
” 我站起身打破了这片沉寂。
我需要做点什么任何事都好来驱散心中这份突如其来的压抑。
我端起碗逃也似地走进了厨房。
冰凉的自来水哗哗地流淌过指尖我用力地搓洗着那只瓷碗仿佛想将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也一并冲刷干净。
等我收拾好一切重新回到房间时她已经回到了我的床上侧身躺着似乎又睡着了。
空调的冷风轻柔地吹拂着我走过去将被子的一角轻轻向上拉了拉盖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我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整个宿舍又一次陷入了宁静。
我躺在自己铺在地板上的被褥里瞪着天花板却毫无睡意。
耳边是空调系统平稳的嗡鸣和她那均匀而又绵长的呼吸声。
黑暗中这些微弱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清晰地告诉我这个宿舍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
我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无论换什么姿势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脑子里一会儿是黄泉川老师那句死亡的宣告一会儿又是她吃面时那副安静的侧脸。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反复交叠。
最终我放弃了。
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披上一件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玄关。
我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了鞋子然后轻轻地、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拉开了宿舍的门闪身出去再将它缓缓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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