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里的向阳处第52章 父母坚持让她选理科
香樟树的影子在地板上缩成一团时林溪的书包带还勒在肩上布料磨得锁骨有点疼。
客厅的灯亮得刺眼是那种节能灯泡特有的冷白把妈妈鬓角的白发照得格外清楚。
妈妈把分科志愿表摊在茶几上红笔在“理科”两个字上画了圈笔尖戳得纸页发颤像给这两个字镀了层警告的光。
空气里飘着排骨汤的香是妈妈下午特意炖的说“秋分补身喝了不冷”可这香气却压不住表格上的火药味连爸爸指间的烟都燃得比平时快灰烬一截截落在烟灰缸里像堆没说出口的叹息。
“你姑姑刚才打电话来”妈妈的声音裹着厨房的热气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硬像块冻在汤里的姜“她单位招会计明年正好有空缺学理科以后考会计证顺理成章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多安稳。
你选文科能干什么?整天画画写东西难道要去街头卖画?还是指望投稿赚稿费?上次你表哥投了篇稿子三个月才给五十块还不够买杯奶茶。
”她把一摞理科习题册往林溪面前推封面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茶几都发出“吱呀”的呻吟旁边的排骨汤碗晃了晃撒出几滴在桌布上洇成小小的黄渍。
林溪的手指绞着校服下摆布料上还沾着香樟叶的碎屑——是放学时在花坛边捡的被她夹在分科表的夹层里现在叶尖已经蔫了卷成小小的筒像她此刻揪紧的心。
“可我喜欢写东西”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尾音几乎要融进冷白的灯光里“上次语文老师说我的散文可以投稿给市报的副刊她说文字里有股‘草木气’比那些华丽的句子更动人……” “动人能当饭吃?”爸爸突然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瓷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像指甲划过黑板。
他站起身时椅腿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响“你表哥学新闻现在还在跑外勤大冬天骑着电动车去采访冻得关节炎都犯了上次见他膝盖上还贴着膏药。
理科才是正途物理化学学好了以后进实验室、考公务员哪条路不比舞文弄墨强?你看隔壁江翊每次数理化都是满分他爸妈从来不用操心人家目标是重点大学的计算机系毕业进大厂一年能赚你姑姑两年的工资。
”他拿起林溪的素描本随手翻了两页画着香樟树的那页被穿堂风吹得掀起角纸边卷得像波浪像在挣扎着辩解。
窗外的香樟树晃了晃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落了下来打着旋儿飘进花坛像个无奈的句号。
林溪想起下午在教室苏晓晓把她的历史笔记本塞给她封面上贴着片金红的香樟叶“这上面的考点我都标好了用不同颜色的笔你看一眼就知道文科有多有意思——唐朝的诗里藏着当时的天气宋朝的画里裹着市井的香比公式好玩多了”;陆知行举着相机拍她的作文草稿镜头里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被他夸得天花乱坠“这篇《香樟叶的纹路》比任何照片都有画面感你看这句‘落叶在地上写日记’我能想到一百种构图!”;江翊把他的物理错题本借给她封面画着棵简单的香樟树“如果选理这上面的题我给你讲保证比老师讲得清楚你画图厉害我们可以分工——你画受力分析我列公式肯定比单独学强”。
可这些话此刻都堵在喉咙里像被涩涩的香樟果噎住了。
她看着妈妈鬓角的白发——是上周为了给她织毛衣熬出来的毛线团还放在沙发上沾着几根掉落的线头;看着爸爸手背上的烫伤疤——是昨天炖排骨汤时被溅的油烫的现在还贴着创可贴边缘有点卷;突然觉得“喜欢”两个字轻飘飘的像片刚落下的香樟叶撑不起父母眼里沉甸甸的期待。
“你看江翊”妈妈的声音软了点像在撒网时收了收线语气里带了点诱哄“人家每次数理化都是满分他爸妈从来不用操心。
你跟着他学理科肯定差不了。
上次家长会他妈妈还拉着我说半天夸你物理画图好说你有理科天赋就是心思没放在正途上。
”她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个文件夹塑料封面有点磨花抽出江翊的成绩单——是上次月考的数学一栏的“150”像颗扎眼的星旁边用红笔写着“年级第一”纸页边缘还沾着点粉笔灰像从办公室刚拿回来的。
林溪的指尖划过“150”冰凉的纸页透着股认真的气息。
她突然想起江翊解不出题时的样子——他会把额头抵在香樟树干上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划着公式眉头皱得像道没解开的题直到找到突破口才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像突然亮起的路灯。
那是属于理科的快乐她偶尔也能尝到比如解出物理大题时心里像炸开串小烟花噼里啪啦的只是这烟花总被“喜欢”的潮水浇得半明半暗像被雨打湿的火星。
“我再想想……”她把志愿表往书包里塞纸页的边角刮到掌心有点疼像被香樟叶的锯齿划了下。
妈妈突然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杯刚煮好的红糖姜茶却带着股不容挣脱的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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