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73章 忠奸对决悲歌起冤狱铁链断情仇
1972年的春夏交替天似乎被南三河那滚滚泥水呛得哽咽不已。
一场接一场的暴雨像是发了疯似的无休无止地倾泻而下仿佛天地都在哭泣。
洪泽湖的水位迅速攀升快要漫过堤坝的边缘。
那浑浊的水浪如怒吼的猛兽狠狠拍打着土坝发出沉闷而凶猛的咆哮声仿佛水底藏匿着无数被困的野兽在怒吼呐喊。
洪水像是要吞噬一切让人心生畏惧。
南三河的泥水夹杂着树枝、杂草、泥块携带着大自然的狂怒冲刷着村庄的每一寸土地。
河水泛滥沿途的农田变成了一片汪洋麦田全部泡在了齐膝盖深的水中。
那些原本沉甸甸、低垂着头的麦穗此刻变成了水中的绿色水草摇摇晃晃最终烂成一团团青青的麦糊糊。
田里的庄稼被洪水冲刷得千疮百孔曾经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村庄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水的腥味空气压得沉重而压抑。
远处的山丘被洪水吞噬了轮廓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水色似乎天地都在被这场天灾撕扯着。
家家户户的屋顶都被雨水冲刷得斑驳不堪泥泞的道路上泥水伴随着人们的脚步一同流淌留下深深的泥印。
队里的大喇叭每天都在喊着“人定胜天”可望着满眼的白茫茫水洼社员们的脸上皱纹比地里的裂缝还要深刻。
夏收分配的时候仓库早已空空如也只能按工分折算把那些捞上来的、带着腥味的发青的麦糊糊分发给每家每户。
分到姬忠楜家的那点麦糊糊装在一个豁了口的木桶里。
这是夏季分得的主要口粮。
昊文兰把麦糊倒进石磨连带着未完全腐烂的麸皮一起磨碎磨出来的浆水稀得能倒映出人影盛在粗陶瓷碗里碗底的裂纹清晰可见。
“咕咚咕咚”地喝下去肚子里像灌了冷风发出比屋外的雨声还要响亮的回响。
姬永海看着弟弟妹妹们伸长脖子、吞咽的模样喉结微微动了动把碗底最后一滴残渣也刮进了嘴里。
那味道夹杂着水腥、土腥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像极了他们此刻的日子——苦难在心头沉淀像那被洪水冲刷得千疮百孔的土地满是裂痕。
家里的粮缸早已空空如也黑洞洞的缸口仿佛盯着他们像一只阴森的眼睛让人心生畏惧。
姬忠楜每天都牵着那头老黄牛出门牛蹄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他的裤腿总是湿漉漉的冷得贴在腿上。
昊文兰的咳嗽声比以往更厉害了像是胸腔里有只破风箱在不停地拉扯每次咳完她都要扶着灶台喘上半天脸色白得像纸。
药罐子里的黑汤熬了一锅又一锅飘出的气味夹杂着麦糊的腥味成了这个家挥之不去的味道。
大姐姬永兰的关节炎又犯了那条腿肿得像一只充满水分的粗布袋走一步就疼得咧嘴直皱。
可她不能停下家里唯一能多挣点工分的缝纫机“蝴蝶”牌是她的生命线。
她坐在小板凳上身子歪歪扭扭地靠着墙手指在布料上飞快翻动针脚却比以前更密更匀。
她的脸离布料很近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布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很快又被她用袖子擦掉。
“姐歇会儿吧。
” 姬永海放学回来看到永兰那条腿在桌子底下微微颤抖忍不住劝道。
永兰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歇不得这是给邻村做的劳保服赶工呢。
多挣点工分你们就能多喝点稀饭。
”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喘息似乎怕惊动什么。
昊文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有一天夜里她悄悄从床底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藏着几把攒了很久的麦子。
那是她从队里分的口粮里一粒粒省下来的原本想留着给永海当干粮现在却觉得最该补补的是永兰。
她在灶膛里点燃一把柴火用一个豁了口的小铁锅偷偷给永兰炕了个巴掌大的面饼。
面饼刚出锅带着麦香的热气就飘了出来在昏暗的屋子里弥漫开来。
永兰扶着墙挪进来看到锅里的饼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来: “娘你给弟妹们吃吧我不饿。
” “让你吃你就吃!” 昊文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把饼塞到永兰手里。
“你是大姐你倒下了这个家咋办?” 永兰捧着那一小块饼手微微发抖。
饼是温热的虽然糙得扎嘴但那点麦香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喉咙。
她太饿了喉咙干得像要裂开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干得像碎渣的饼卡在喉咙里她用尽全力往下咽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就像塞了一团棉花。
“咳咳……”她开始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
昊文兰慌了赶紧拍着她的背可越拍永兰的脸色越紫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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