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灵异合集志第88章 旱魃夜行谁在喂鬼
1. 受辱之地 暴雨未至风已先疯。
荒岭村的天像被谁撕开了一道口子黑得不讲道理。
乌云压着山脊爬行仿佛有巨物在云层里翻身。
村西头那口百年老井水位一夜之间退了三尺露出青苔斑驳的井壁像一张干裂的嘴。
三天前王屠户家的小儿子失踪了。
五岁穿红肚兜左脚少一根脚趾——那是出生时就被剪错了脐带落下的残缺。
全村搜了七座山头只在后山断崖下找到一只沾血的布鞋。
鞋底朝天像是被人故意摆成祭品的模样。
没人敢提“旱魃”两个字。
可老族长陈九皋在祠堂烧龟甲那天裂纹清清楚楚地显出一个“魃”字还有一串血线直指村东陈家老宅——正是陈默住的地方。
陈默不是本名。
他是十年前被捡回来的弃婴浑身焦黑如炭却没一处烧伤眼珠子白多于黑。
接生婆说这孩子是“火胎”克亲、克水、克天时。
若非陈九皋一掌拍碎供桌喝令“此子我养”他早被扔进枯井喂蛇。
如今他成了众矢之的。
“就是他!”李寡妇尖声嘶喊披头散发冲进晒谷场“我昨夜亲眼看见!陈默蹲在坟地啃尸骨!牙齿咬得咔咔响!” 人群哗然。
有人举着火把逼近火光映出陈默瘦削的脸。
他站在碾米石旁手里拎着半截铁链——那是他每日黄昏拴住自己的工具怕梦游伤人。
铁链末端锈迹斑斑缠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发。
“你装什么清高?”王屠户啐了一口“你妈是怎么死的?难产烧成灰!你爹呢?上吊前说‘家里藏了个吃人的东西’!你自己算不算人?啊?!” 陈默低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滴落在黄土上瞬间被吸干不留痕迹。
围观者中有个戴斗笠的男人始终沉默。
他袖口绣着一道暗金符文腰间挂着青铜铃铛走路无声。
他是外来的游方道士名叫谢无咎。
此刻他盯着陈默脚下那一小片迅速变色的土壤瞳孔微缩。
*那不是血。
是尸液反噬的征兆。
* 但他没有开口。
因为他还不能确定—— 眼前这个被万人唾骂的少年究竟是灾祸本身还是……唯一能杀掉旱魃的人? 而就在此刻村外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凄厉短促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又像是喉咙被生生咬断。
陈默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猩红。
他知道下一个轮到谁了。
2. 骨火焚心 清晨雾重如浆。
村东头的破屋前陈默跪在门槛上用一把钝刀刮洗自己昨晚穿过的粗布衣。
水盆里的水早已泛黑漂浮着细小的肉屑和类似指甲的碎片。
他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昨夜那个被千夫所指的人并非自己。
屋里传来咳嗽声。
一个佝偻的老妇拄着拐杖走出来端来一碗稀粥。
“吃点吧。
”她说声音沙哑“别理他们。
” 她是阿枝婆村里唯一肯给陈默送饭的人。
年轻时曾是接生婆亲手把他从死胎堆里扒出来。
“你不是怪物。
”她常说“你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 陈默接过碗指尖无意触到她的手背。
那一瞬阿枝婆浑身一颤猛地抽回手脸色骤变。
“你……你的体温……” 话未说完她踉跄后退撞翻了柴堆。
陈默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苍白但掌心隐隐透出暗红纹路如同地下岩脉缓缓苏醒。
他迅速将手缩进袖中低声说:“我没事。
” 可他知道不对劲。
连续七夜他都做了同一个梦:赤地千里烈焰焚城一个披着焦皮的女人站在山顶张开双臂吸食百里内所有活物的精血。
而他自己正跪在她脚下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献上祭坛。
更可怕的是每次醒来床边都会多出一样东西—— 第一晚是一撮烧焦的头发; 第二晚是一只泡胀的耳朵; 第三晚竟是一整具风干的婴孩尸体蜷缩在他枕头底下双眼睁着嘴角咧开。
他不敢报警。
没人会信他。
他也无法逃离。
每到午夜体内便涌起一股灼热逼着他走向坟地、枯井、乱葬岗——那些阴气最盛的地方。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十年? 而在村公所一场会议正在召开。
“必须除掉他。
”王屠户拍案而起“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家闺女!” “可他是陈族长抱回来的。
”有人犹豫。
“所以呢?陈九皋现在自身难保!”李寡妇冷笑“你们没发现吗?自从他搬进老宅咱们村就没下过一滴雨!井水一天比一天少!这是典型的旱魃现世征兆!古书上写得明明白白——‘魃出则赤地千里以人为粮’!” “那怎么办?活埋?火烧?” “都行!只要能止住这场灾!” 角落里谢无咎终于开口:“诸位且慢。
旱魃虽凶但未必是人形。
它借尸还魂附体转生真正的宿主未必就是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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