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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隋第297章 镜碎

第三境(续) 杨侗一生都被当作棋子和傀儡的年轻人。

可怜的他在主动选择放弃生命、拥抱死亡的过程中意外地触及了权力与信仰最深层、最悖论的根源。

彻底的无力与牺牲有时反而能孕育出最纯粹、最撼动人心的神性。

他无法给予任何人物质上的帮助无法赏赐一粒米、一寸布但他那自愿的、公开的、缓慢而坚定的死亡过程本身就成为了一种强大的象征。

他象征着牺牲象征着赎罪象征着在无边黑暗中依然有人愿意为“希望”本身燃尽最后的生命。

他不再是一个具体的、无能的统治者而是一个抽象的精神符号一个所有身处绝境之人共同的情感寄托和心灵慰藉。

最终在一个冰雪消融、桃花勉强吐出些许蓓蕾的春日杨侗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

他饿死了面容枯槁却异常安详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消息传出全城悲恸。

人们自发地聚集起来哭声震天他们尊称他为“绝食圣君”。

他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用仅存的香料和干净布匹包裹供奉在凌烟阁内奇异的是在春日渐暖的气候里他的尸身并未腐烂依旧保持着临终前那枯槁却宁静的形态这更被民众视为“圣迹”的证明。

后来当城破之日大隋正统皇帝杨侑在杨子灿和文武百官的簇拥下重返大兴城。

面对这座满目疮痍、尸臭未散的城市以及那个被民众供奉起来的“伪帝”遗体杨侑本能地感到厌恶和威胁欲下令将其焚毁以正视听消除伪朝余孽的影响。

然而随军而来的、名义上已归附大隋朝的东突厥某部可汗(实为粟末地协调安排以示东突厥对新皇帝的臣服)在杨子灿的默许下也入了城。

这位可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到了凌烟阁看到了杨侗的遗容。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位以勇悍着称的草原首领凝视着那张平静而稚嫩的脸庞许久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手抚胸用生硬的汉语失声痛哭起来。

他对着面露不解甚至不悦的杨侑和神色平静的杨子灿说道: “尊贵的皇帝陛下伟大的神使……我草原上的狼不懂你们中原那么多道理。

” “但我敬重勇士!我非敬伪隋亦非敬延兴乃敬这不食之君!” “草原上的狼也敬仰那些为了保护狼群、自愿走向猎人的陷阱或者独自面对风雪等待死亡的孤狼!” “他……他比我们所有人都勇敢!” 杨子灿默然良久他看着杨侗的遗体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虽然畏惧、但眼神中依然带着悲痛与崇敬的幸存百姓。

他挥了挥手阻止了准备执行命令的士兵。

“以公爵之礼择地安葬吧。

” 他最终下令道“他未曾害人只是……选择了一种方式结束。

” 一个被所有人控制、利用、视为无物的傀儡在死后反而成了唯一被几乎所有阶层甚至包括文化迥异的“敌人”共同铭记和信仰的“神”。

他的存在以其极致的空洞承载了极致的丰饶;以其彻底的无力展现了终极的力量。

这无疑是对权力本质最深刻的讽刺与诠释。

第四镜 就在“人肉议会”进行着血肉的算术“鬼谷夺舍”进行着意识的殖民“神圣绝食”凝聚着信仰的微光的同时一种更加根本、更加彻底、直指“存在”本身的崩溃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大兴城的最后根基。

这种崩溃并非源于物质或精神的某种特定压力而是当维持一个社会存在的所有支柱——物质保障、信任纽带、秩序框架、乃至对现实的基本认知——都相继崩塌后所引发的集体性心理防御机制的全面瓦解和认知功能的系统性衰竭。

可以称之为“存在的消解”或“历史自我删除”现象。

随着饥饿的持续信任的彻底破产(连“盟友”都可能随时把你变成食物)秩序的完全消失(法律、道德皆成空文)以及“鬼谷夺舍”带来的认知混乱一种奇异的“现实感剥离”或“历史脱落”现象开始在城市各处出现。

李世民在“人肉议会”中上位手上沾满了兄弟的鲜血暂时掌握了更多的生存资源。

然而在某日清晨他从短暂的、充满噩梦的睡眠中醒来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憔悴、阴鸷而陌生的面容突然陷入了一种深沉的茫然。

他转头问侍立在旁、同样瘦削的尉迟恭: “敬德……我们……我们当初为何要留在太原?又为何要来到这大兴城?我记得……阿爹是太原留守我们……我们是不是在抵抗朝廷?” 他忘记了前往东突厥结盟时的踌躇满志忘记了晋阳起兵时的天下雄心忘记了逐鹿中原时的波澜壮阔甚至……对刚刚发生的、血淋淋的兄弟相残记忆也变得模糊而扭曲只剩下一种朦胧的负罪感和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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