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开花
而在珠崖城的子城/内城东北角被称为小宫城/行在、老苑也是南海公室最初的聚居地祖庙所在的宫苑中;一处守卫重重的紧闭佛堂正当是灯火通明;倒映着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浮雕壁画宛如超脱了凡俗的清净世界一般。
而在居中无数持乐、歌舞的飞天层层环绕的华丽天井与穹顶下是整体成型数丈高的大白檀水月观音像正在宛如光焰一般的重重彩雕背景中撑地扶膝、单腿垂坐;在祂满是悲悯与慈笑的注视下;一个素衣结发的身影正祷念着。
虽然为了虔诚素净她身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也未曾刻意的装扮过;但光是跪坐在蒲团上便自有让人屏气吸声不敢滋饶和冒犯的贵气与雍然;她正是当代南海公室的女主人朝廷以亲王妇之礼纳入玉册之首的韦氏大妃。
虽然此时此刻她已经上了年纪但依稀的丹凤眼、柳稍眉和圆润富态的面容依旧可见当年贵为国朝宰相世袭的大韦氏女嫁入南海公室时的风华绝代。
就宛如从上古名家所着的《女史鉴》《洛神赋图中》走出来的画中仙班人。
因此哪怕是这是一场充满政治色彩和巨大利益权衡的婚姻她也曾经得到过老公室主的专宠椒房并为之陆陆续续生下了一干儿女;直到年华不再、声色渐衰;却依旧能通过陪嫁的滕妾、女官和侍婢牢固维系着夫君身边的影响。
也由此获得了巨大的威望和追随者众以及由右宫延伸而出的诸多权柄、人脉和潜在势力;尤其是她的娘家人在这个过程当中提供了无可忽略的巨大助力和推动。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已经成年开府的南海嗣君并非她的骨肉。
但是最初她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和渴求与这位嗣君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算是彼此礼敬克制、相安无事。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却逐渐走上了隐隐的对立与抗争;在一系列积少成多的细小矛盾冲突中最终变得成了“母慈子孝”。
也许是因为她膝下抚养的儿女逐渐长大成年;有了更多的渴望和诉求。
也许是因为水虽在大妃/右宫旗下的那些人已然不甘寂寞指望着更多进步的机会;或者纯粹就是来自娘家韦氏大宗的影响和推动让她生出了侥幸理。
为什么南海公室的偌大基业就不能由自己血脉的骨肉继承;而是听凭一个对自己生分且隔阂的嗣君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水到渠成呢?到时候运气好一点也就是个空有体面的尊贵象征;运气不好那就只有骨肉分离幽闭终老了。
一想到她和膝下的儿女们在未来的诸多命运前程只能仰仗这位兄长/大君的鼻息和施舍恩悯;她是在有些不甘心……所有的事情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当她终于逃脱安定下来冷静回想却又不免心有所感。
因为在许许多多事情的背后未尝不是存在着某种推波助澜的无形大手;其中或有来自娘家韦氏大宗的顺水推舟又或许就存在着那位公室之主/主父大王的影子。
这老货不愿直面嗣君却把自身推在前头充做侵扎和斗争的牌头。
当初她或许有所察觉和所感但在切身厉害与儿女亲伦的裹挟下已然无法回头了甚至谋求缓和都做不到了。
现如今显然这老东西的权衡之道玩不动了再加上一些暗度陈仓的虚实推动让那位嗣君自觉走投无路决意孤注一掷。
也由此露出了偌大的破绽在嗣君天然拥有的大义名分上失却了人伦正理;但未曾想到在多方达成一致的共进/联手之下以偌大优势乘虚而入的逼宫还是在已然得手的最后一刻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介入而居然功败垂成了。
她也只能在事败扩散的最后一刻舍弃了在宫中和广府的多年布置仓促逃遁了出来。
韦氏甚至还不知道当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来自世妃小韦氏宫中的眼线冒死给她通风报信才令她在嗣君一党攻杀过来之前侥幸脱身。
嗣君在广府监守了多年自然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到连公室主想要直接处置他也要投鼠忌器、思量再三。
但在广府之外的地方尤其是他常年所忽略的海南大岛却是韦氏以大妃身份和权宜多年深耕和渗透的潜在退路之地。
或者说早年随着韦氏陪嫁过来众多侍臣、亲从和卫士还有那些女官、女史、侍婢们;足以让她以大妃的名义委以要职或是差遣外放指配赐婚或是缔结亲缘;花费二三十年渗透和浸润罗织和经营出一张深入地方的势力网络。
现今便就是逃出生天的她全力发动这张网络;为自己争取那一线生路和转机的时刻了。
她当然也可以继续外逃从海南登船渡海北上只要进入国朝的地界;胆敢犯天下之大不为困禁君父、迫害母妃的南海嗣君也就鞭长莫及。
反而她可以获得娘家的荫庇和保护继续享受与大妃身份相匹配的富贵优遇;乃至在国朝的宗藩院内公开申诉这位嗣君的大逆不道之举;令他迟迟无法获得来自国朝的追授和承认……也许有一天公室因此内乱由朝廷派兵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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