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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的二零二五年醉汉再遇赠破局诗

秋夜的风像是被精心过滤过带着草木的清气顺着街心公园的林荫道溜过来卷走了白日里最后一点黏在皮肤上的余热。

我揣着刚从打印店取来的项目合同副本纸页边缘被手指攥得发皱脚步沉沉的像拖着两块灌了铅的石头。

路灯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式灯泡的钨丝在玻璃罩里微微发亮把悬铃木的叶子照得半明半暗。

风一吹叶子就簌簌往下落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谁在耳边轻轻数着数数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忧。

这个月跟的那个文旅小镇开发项目甲方拖着三百多万尾款迟迟不结。

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上周说是“审计流程卡在法务部”这周又变成“负责签字的副总去海南考察得下周才回”。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想用拖延战术压价。

项目组的设计师小周昨天把辞职报告都放我桌上了说“再拖下去房贷都要断供”;负责物料的老王更急供应商那边已经发了最后通牒再不结款就起诉。

刚才在公司会议室我和副总张涛争得面红耳赤。

他坐在皮椅里手指敲着桌面慢悠悠地说:“小林啊甲方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不能把关系闹僵。

再等等我下周去跟他们老总喝顿酒好好聊聊。

” “等不起了张总!”我当时把报表往桌上一拍声音都发颤“团队十二个人的工资还有建材商的欠款下个月五号就得付这可不是喝酒能喝出来的!” 张涛皱着眉看了我半天最后丢下句“你自己看着办但别捅娄子”就夹着包走了。

我对着一屋子烟蒂和散落的文件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像是被谁用棉花塞住了嗓子眼。

正沿着公园围栏慢慢走眼角突然瞥见长椅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灰衬衫的领口歪着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秋衣即使背对着我那条随着风晃悠的腿还有指尖夹着的那点猩红烟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我脚步顿了顿绕到长椅正面果然是那天碰到的醉汉。

他脚边摆着个空酒瓶标签被蹭掉了一半隐约能看出是“红星二锅头”最便宜的那种。

见我站在面前他没抬头只是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红塔山”食指在烟盒底下敲了敲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又摸出个塑料打火机“咔哒”“咔哒”打了好几下火苗才勉强窜起来映亮了他眼角那几道深如刀刻的皱纹。

“又见面了。

”他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钻出来像两条白色的小蛇模糊了半张脸“看你这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碰上难事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长椅的木板被夜露打湿凉意顺着裤子渗进来倒让心里的燥火降下去几分。

“算是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烟盒是盒“南京”还是上次甲方项目对接人王经理塞给我的。

点了一根尼古丁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带来多少慰藉。

“工作上的事甲方拖着尾款不给三百多万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望着远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红灯亮了车流像被冻住的河缓缓停下。

他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烟味和淡淡的酒气像被雨水泡过的旧报纸:“钱的事?钱这东西是好东西能让你住大房开好车也能是惹祸精能把人逼得跳楼上吊。

” 他顿了顿夹着烟的手指往我这边偏了偏:“我年轻的时候为了钱啥荒唐事没干过?跟人抢过工地倒过走私的录像机甚至半夜去郊区偷过电缆。

后来才明白钱这东西就像沙子你攥得越紧漏得越快。

” “可这不是我自己的钱。

”我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裤腿上烫出个小黑点“是团队十二个人的血汗钱还有供应商的材料款。

拖下去不光公司信誉得毁队伍都得散。

” 他这才转过头看我路灯的光刚好照在他眼睛里。

那里面没了上次的迷茫浑浊反倒透着点清明像被雨水洗过的夜空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

“拖款?”他往地上吐了个烟圈烟圈在风里晃了晃散成一缕青烟“这招老掉牙了。

要么是想压价让你主动打八折;要么是他们自己资金链出了问题想把你的钱当无息贷款用;再要么就是故意刁难看你能不能扛住以后好拿捏。

” “都有可能。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份调查报告是托朋友做的“我们查过他们公司最近在搞B轮融资据说估值虚高好几家投资机构都在观望现金流确实紧张。

但合同签了项目也验收合格了按规矩就得付款。

现在他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找各种借口拖着。

” 他接过调查报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手指在“文旅小镇”那几个字上轻轻敲着。

其实他未必能看懂那些财务数据我猜他只是在给自己找点事做。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报告还给我捡起脚边一片被虫蛀过的梧桐叶在手里捻来捻去叶脉像张密密麻麻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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