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纪元千秋劫第116章 童年的烙印
御辇的颠簸东巡队伍的喧嚣泰山那迫人的轮廓……所有这些属于千古一帝的现实都在一瞬间褪色、消散。
当林煜通过“史实共鸣”触及那段被深埋的岁月时他仿佛被拽入了一个冰冷、黏稠的噩梦深处。
这不是旁观历史而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瘦小、惊恐的躯壳里以嬴政——或者此时更应被称为“赵政”的视角重新经历那塑造了他一生底色的童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腐与不安交织的气息。
邯郸的冬日寒气仿佛能渗入骨髓。
所谓的“秦质子府邸”不过是一处位置偏僻、年久失修的院落门庭冷落仆从寥寥。
院墙高耸却挡不住外面市井的嘈杂更挡不住那无处不在的、混合着轻蔑、警惕与恶意的目光。
年仅三岁的“赵政”裹着一身不算厚实的旧衣蜷缩在廊下看着庭院中枯败的草木。
母亲赵姬的身影时常笼罩在一种焦虑与不安中她美丽的容颜上时常带着泪痕和强装的笑颜。
而那个被称为“仲父”的吕不韦虽然带来食物和用品但他的眼神深邃笑容总是隔着一层什么让年幼的嬴政本能地感到疏离和不信任。
混乱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最初印象。
这种混乱并非市井的喧闹而是身份认同的模糊是处境的不稳是周围人脸上那瞬息万变、难以捉摸的神情。
“看那就是秦人的小崽子!”院墙外偶尔会传来这样的童稚却充满恶意的叫喊。
伴随着的是石子砸在门板上的“砰砰”声。
嬴政会猛地缩紧身体黑亮的眼睛里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早熟的、冰冷的愤怒。
他不懂什么是国家恩怨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不同”带来的排斥与敌意。
母亲会匆匆跑来将他搂在怀里低声安慰:“我儿莫怕莫怕……”可她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她的恐惧比外面的辱骂更让嬴政感到不安。
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没有坚固的墙壁没有可靠的保护一切都像是建立在流沙之上。
一次趁着守门仆役打盹嬴政偷偷溜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府邸。
他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外面有不一样的色彩。
邯郸的街市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看似热闹繁华。
但很快他就目睹了一场因争夺摊位而起的斗殴。
两个摊主如同野兽般嘶吼、扭打周围的人群或喝彩或漠然没有任何有效的规则来制止。
最终其中一人头破血流地倒地胜利者啐了一口抢回了地盘而巡逻的赵国土卒慢悠悠地走来只是不耐烦地驱散了人群对地上的伤者不闻不问。
弱肉强食毫无道理可言。
这是嬴政对“秩序”缺失的第一次直观感受。
更深的烙印来自一次针对他的直接恶意。
几个年纪稍大的赵国贵族子弟认出了他他们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秦狗的儿子也配上街?” “听说你爹不要你们了把你和你那舞女母亲丢在这里等死?” “跪下学两声狗叫就让你过去!” 推搡辱骂污秽的泥巴扔在他单薄的衣衫上。
嬴政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为首的那个少年将那人的容貌、那嚣张的神情刻在了心底。
没有援手周围的邯郸市民只是远远看着指指点点眼神中有好奇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屈辱也品尝到了权力(哪怕是孩童间欺压的权力)的滋味。
为什么他们敢欺辱我?因为我是秦人?因为我是质子?因为我不够强?因为……这里没有能保护我的“法”?混乱的人心混乱的世道一切都需要靠最原始的力量和算计来争夺。
他最终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用尽力气一头撞向为首少年的肚子在对方的痛呼和其他人的愣神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冲出了包围逃回了那座冰冷的“囚笼”。
身后是那些少年气急败坏的叫骂和追赶但他跑得更快了街道两旁的景物在眼中扭曲、模糊只剩下一种刻骨的恨意和对“安全边界”的疯狂渴望。
质子府邸也并非避风港。
仆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总会若有若无地飘进他敏感的耳朵里。
“听说秦国又打仗了?会不会迁怒于我们?” “这位小主子将来能不能回国都难说……” “夫人她……唉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吧。
” 言语如同无形的刀子切割着本就脆弱的安全感。
他亲眼见过一个平日里对他还算和善的老仆因为被赵国官吏许以重利试图偷走母亲珍藏的一些首饰事情败露后那老仆磕头求饶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家人的艰难与之前的忠诚判若两人。
信任成了一种奢侈品。
人心是比赵国严冬更冷的东西。
你永远不知道微笑的背后藏着什么恭敬的下面掩盖着什么。
这种对人性不确定性的深刻认知让他日后对臣子的忠诚始终抱有根深蒂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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